在他的思想中,把人杀了就是单纯的杀了。
尸体不会动,不会说话,不会逃走,是最听话最好控制的。
看见云忱手掌涌出鲜血的时候,他突然意识到……
他没办法亲手杀死云忱的。
因为只是看见他哥流血,宁文曜的心脏就难受地快要炸开了!
【叮,宁文曜黑化值-20,当前黑化值40】
少年急坏了,语气都带上了哀求的哭腔:“哥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……你流血了,快放手,把刀扔了。”
哐啷。
云忱将刀扔到水槽,伸手去扯宁文曜的手腕,想把他拖出去教训。
因为生气的缘故,抓他的那一下使足了力气。
再一拉,云忱就被猛然袭来的刺痛蛰的头一晕,差点倒下。
宁文曜看见他晃,心差点跳出嗓子眼,慌忙要抄他膝弯打横抱他。
被云忱发现意图,骂骂咧咧推开后,又连忙扑回来扶稳他,急的声音都变了调:“别乱动了,我带你去医院!”
09
家里没有纱布,也没有止血用的东西,宁文曜脱了衣服裹着他的手,压着伤口处止血。
宁文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眼神都恍惚了,云忱那一句‘我喝点酒就不疼了去什么医院’的话还是咽了回去。
出租车司机停下来,看见云忱一胳膊血,脚往油门上一挪又想走。
晚上不好打车,宁文曜伸手抓住半开的车玻璃,五根手指用力,手背爆出青筋来:“给我停车……”
暴怒的话还没说到一半,云忱就在旁边一弯腰,往窗户里塞了二百块钱:“洗车的钱,劳驾师傅载我们一段,孩子吓着了。”
司机的脚又默默从油门移开,让他俩上了车。
云忱的伤口割的不浅,食指中指都要缝针。
他已经疼麻了,小崽子却紧张的在他耳边问这问那,眼看问不出什么,又去追着医生问来问去。
云忱用没受伤的手摁了下他的头,顺带擦了他额头的冷汗,骂道:“闭嘴吧你,赶紧给我滚过来。”
最后,云忱被医生带去,在伤口附近那儿打了针局麻。
云忱坐在小马扎上,手臂瘫在一旁的诊床,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头对着头在操作。
打了麻醉也还挺疼的,云忱开始头晕。
怕再吓着宁文曜,就开始胡说八道给自己提神:“你个混蛋,老子挣钱容易吗,你非要来这么一出!”
宁文曜:“对不起,哥,对不起,你渴不渴,我给你倒杯水。”
云忱:“你哪也不许去!”
宁文曜被云忱抓住衣裳拽了回去。
云忱怕一会儿头晕的狠了看不住人,干脆直接歪他身上,放松身体:“让我靠会儿,一会儿回家等着挨揍。”
云忱的重量压过来,宁文曜果然不动了,柱子似的定在原地。
过一会儿,少年伸手,掌心小心托住云忱因为犯困直往下沉的下巴。
说着是回去教训他。
然而回到家以后,看着忙前忙后给自己端水又拆药的崽子,云忱又气不起来了。
云忱坐在沙发上,让宁文曜站在自己面前。
宁文曜双手绞在一起,垂着头,整个就是一被班主任教训的学生。
云忱:“你告诉我,到底是因为什么?”
宁文曜不吭声。
大小伙子,闷葫芦似的磨叽!
云忱气的踹他膝盖一脚,连带着茶几都是一震:“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来,就别想睡觉,耗着吧,看你能站到什么时候。”
云忱说的恶狠狠的,其实他看起来更困一些。
他左手完全是麻的,连带着左腿左脚都麻的很,失血让他面色苍白了不少,泛红的眼睛能看出明显的疲倦来。
宁文曜偷看他几眼,开口了:“害怕。”
云忱皱眉:“怕什么?”
宁文曜:“你走了,就剩我自己了。我想妈妈,想找妈妈。”
宁文曜只是顺着云忱的猜测说罢了。
他也曾无比心疼自己的母亲。
毕竟她是深深爱着他的。
可他无数次劝说,无数次报警,无数次创造机会带母亲逃离。
但那个女人还是固执地,一次一次回到宁良江身边,即使痛苦……
宁文曜在动了帮母亲解脱的念头时,那女人先他一步,心梗死了。
所以,母亲的去世对他来说,算是个好消息。
但云忱显然不这么想。
宁文曜记得,那段时间,云忱看他的目光都是柔软的,小心翼翼的,甚至还给他做了好几天的饭,亲自送到学校去。
或许,自己说想妈妈,云忱就又会心软,在自己身边多留一段时间。
他会多留多久呢?
三天。
一周。
又或许会陪自己过完这个假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