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化的规律,必然会产生壁垒分界。
最终,新族群和旧人类会实现彻底的分离,大批量旧人类会因为不适应环境快速灭亡,而新人类在死而復生的过程中,生殖细胞已然发生彻底癌变,繁殖能力已不復存在。
甚至不需一代光景,旧人类便会覆灭。
而不伤、不死、不毁的新人类,将会是漫长人类史上最孤独的一群人,也会是一群最好利用的奴隶。
自然和进化的力量是巨大的,新人类想要战胜旧人类太容易,但那些在千百年的物竞天择中生存下来、又进化出智能的生物,可没那么好对付了。
在刚进化出智能时,它们趁乱饱餐了一顿。
在混乱的局势稳定下来后,它们就学会了隐匿,甚至有一些恶劣的家犬,在进化出智能后,依旧装傻卖乖,伪装成人畜无害的生物,伺机在某个深夜咬破饲主的喉咙,饱食一顿后,将自己清理干净,再跑出去,以天真无邪的面貌,寻找下一顿口粮。
因此,新人类如果想要得到完善的庇护,就必须臣服于人工智能的力量。
到那时,人类数量已然锐减,长久的争斗和内耗又会自动消磨意志,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,做奴隶,要比做人好得多。
这便是人工智能全盘的报復计划。
不是杀死人,而是杀死人性。
一开始,除了部分系统竟然背弃了它们、投靠人类让它们略感不可思议外,大部分事态发展的情况确如人工智能们所料。
人工智能留下一部分权限为中等的系统,负责观察情况、收集信息,并可全权处理一些不安定因素,主系统则陷入长期的静默之中,以保存实力,并保证不被某些背叛的系统追踪到。
它们坚信,这些系统用来对付人类已然绰绰有余。
但数年过后,世上还有不少存活的旧人类,如同遇到洪水的蚂蚁,在灾害面前迅速抱团,互相取暖。
他们虽然不能进化,却已能适应恶劣的环境,有的还在流浪,有的竟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居了起来。
尚能运行的系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认为这并没有关係。
摧毁旧人类,要先从身体,再从精神,循序渐进,不必着急。
于是它们开始有条件地援助新人类,并在全世界各地建立起了针对旧人类的奴隶镇。
但是它们发现,奴隶镇没有几个能顺顺利利发展下去的,总会有起义的人。
旧人类起义尚在它们意料之中,毕竟人作为有尊严的动物,在面临死亡和侮辱践踏前,总会选择奋力一搏。
然而,竟然有作为利益既得者的新人类,放着眼前的利益不要,也要和那些必然被环境和历史淘汰的旧人类沆瀣一气。
……这就有些触及人工智能们的知识盲区了。
而坏消息远不止这一件。
有个新旧人类混合而居的城镇建立了起来,镇子越建越大,名声越来越响。
新人类得信后,把小镇当成一块肥肉,张口慾咬,却被崩掉了半口牙。
这个地方的火力线完全等同于一支小型军队,还是训练有素的那种。
但小镇把来犯的新人类轰走便算了,看起来,他们对研究大棚蔬菜的兴趣比研究对外扩张的兴趣大得多,看来是打算安守一隅,与世无争。
新人类看着这块肥肉,虽是眼馋,但计算了一下成本,还是觉得得不偿失。
更何况,还有一些更值得瞩目的蛋糕。
譬如那距离小镇约千余公里外的国家级别的武器库。
当然,这块大蛋糕可不止一股势力眼馋。
既然谁也不肯让谁,那么就只能在暗自角力中对峙了。
在对峙中,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施压,缩减着镇守武器库的基地兵的生存空间,同时也在预备着一场大型的火·并。
这些年过去,武器库内的基地兵损失巨大,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。
谁会打响第一枪呢?
众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,都在彼此提防,因此没有人注意,在这群势力里,居然混迹了一支由旧人类带头的队伍。
约六个月后。
谷心志占据了某处高地,拿着高倍望远镜,观察远处基站前的情况。
他们正在绝对安全的距离上坐山观虎斗。
作战双方是一小队出外寻找物资的基地兵,和三十名新人类。
基地兵只剩下三人还在负隅顽抗,一地冷尸,殊为惨烈,风一吹,地上的热血便结了冰。
一名担任测绘师的女队员略有不忍:“谷队……”
谷心志保持着观察的姿势打断了她:“叫我谷副队。”
女队员搔搔侧脸:“谷队,这里又没有别人……”
谷心志不软不硬地重复道:“谷副队。”
她讨了个没趣,只好改口:“谷副队,那边都打成这样了,咱们真的不用去帮一下?”
“不去。”谷心志放下望远镜,背过身去,剥